「這一球,打擊出去,飛得又高又遠、又高又遠......」
還記得在國小的時候,我的眼中和生活幾乎只有棒球。
每天不是拿著球棒就是戴著手套在打球,即使只有一個人在家、在房間裡,我還是會戴著手套、對著牆壁丟球、接球、丟球、接球。有時候,我會對著牆壁練習接滾地球、跳起來接平飛球、飛撲接球之後快傳本壘,想像著自己演出了一個五星級的完美的守備。
當然,常被家裡的長輩嫌吵、甚至又不小心打破了什麼。
但還是阻止不了我,會安靜下來的時間,通常不是吃飯、睡覺,再不然就是盯著電視螢幕看著中華職棒或者是大聯盟轉播。
「長大以後,我一定會在大聯盟打球。」我幼小的心靈一直都這麼相信著。
剛上國中,我立馬決定要加入學校的棒球隊打球。只不過這個決定在家中沒有人支持,尤其當時我是住在四代同堂傳統觀念下的大家庭,不管是阿公阿嬤姑姑叔叔嬸嬸爸爸媽媽都要我好好念書,別想著打棒球。
「在台灣打棒球沒出路啦!」「你看很多球打不好的選手後來都沒頭路!」「好好念書才有前途!」
就這樣,我聽了大人們當初帶點「威脅」的好言好語,沒加入棒球隊。從此之後,我開始把當棒球選手的夢擱在心裡的另一頭,隨著時間過去、漸漸長大,越來越知道這個夢想離我越來越遠。
但我還是每天都在打棒球,在學校裡不管是跟同學傳接球都好,我都覺得好開心,只要是手裡握著棒球。場地不夠大,我們在操場改成打壘球,每次在學校,最期待的就是下課十分鐘的棒球時間,更期待體育課出現壘球課,甚至放學後如果可以的話,我都要打球。
一直從國中、高中、大學都不例外,我的生活當中,一直都有棒球或壘球陪伴著我。手套,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最好的麻吉、最懂我的朋友。
我喜歡守備更勝於打擊,尤其是守外野。在外野草地上奔跑把高飛球接進手套的那一刻是我人生中覺得最快樂、最享受的時候,那種感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好像用盡了身心靈的力量去投入在一件事上,最後這件事反映出了很好的結果一樣。我就把它稱作「富足」好了。
對我而言,中頭獎或考上第一志願的富足都比不上奮力奔跑把球接進手套的時刻。
從小到大,我就不是一個容易崇拜一個人或公眾人物的人。這輩子活了二十多個年頭,打從心裡讓我崇敬的偶像只有兩個,小葛瑞菲和鈴木一朗。小葛瑞菲是我小時候的偶像,他是水手隊的外野手,後來他年紀慢慢大了,上場時間開始變少,而這時候剛好水手隊簽進了鈴木一朗。於是我把焦點慢慢移到他身上。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大聯盟明星球員這麼多,很多球員甚至表現的都比他們好,我卻打從心裡只欣賞他們。
常常,在網路上不斷地看著他們的影片,後來好像漸漸明白了。
看著他們在外野草地上奔跑、把球接進手套,然後,不急不徐地把球回傳,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奮,也不像有些球員會大吼大叫,眼神堅定而散發著光芒,好像心裡面正說著:「我把球接到了,我心裡很平靜、很滿足,這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事。」我在想,除了欣賞他們的球技之外,更欣賞他們的是一種態度,一種用盡全力把喜愛的一件事做好,然後用很自信但謙卑的方式去表現的態度。
或許,就像鈴木一郎所說的:「我會被某個人所吸引,並不是對方和我追求一樣的東西,而是對方和我一樣擁有自己的風格。」
這一次,剛好計畫到美國旅行,而且是飛紐約,所以特別選了洋基有比賽的日子,一個月之前就訂好了門票,為了就是看看大聯盟、看看鈴木一朗。
洋基球場的第一場比賽,我的位置是在最上層看台的位置,雖然說很遠,但視野很好,我特別選在左外野,因為可以看見洋基休息區,然後可以面對著左打的鈴木一朗,也可以清楚看到他在右外野奔跑的樣子。
比賽開始,大家歡聲鼓掌。鈴木一朗戴著手套從休息區跑出來,然後奔向外野草皮……
這一刻,心裡面那被擱了二十多年的棒球夢瞬間融化了,打從心裡面發麻到頭皮,然後,眼眶莫名奇妙的濕了。
這一刻,心裡面那被擱了二十多年的棒球夢瞬間融化了,打從心裡面發麻到頭皮,然後,眼眶莫名奇妙的濕了。
整場比賽,我只專注地看著鈴木一朗站在小時候我每天朝思暮想的大聯盟草皮上,看著他堅定又謙卑的眼神,然後,心裡面感到很平靜、很滿足,就像鈴木一朗在外野用盡全力奔跑後,把球接進手套的那一刻一樣地富足。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